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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了京城,薛晴羽和蕭清鶴在車內拆除偽裝,恢覆原樣。馬車在蕭府門前停穩,蕭清鶴依依不舍看著薛晴羽。

“晴羽,等天黑了,你會來嗎?”

薛晴羽冷冰冰道:“你的傷好差不多了,接下來,三日針灸一次即可,我會按時赴約的。”

“行吧。”蕭清鶴撇撇嘴,還不忘多嘴,“明日一早我便入宮,你等我消息。”

“蕭大人行事一向有分寸,想來只有好消息,等見面再聊吧。”薛晴羽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。

蕭清鶴扶額,再不停留,徑直下車離去,戴好和薛掌印不熟的面具。

“趙舒,路過醫館停一下,再去替我買個針灸包。”

一切辦妥,到達薛府,日頭已西斜,天幕呈現出溫暖的橙色。薛晴羽下了馬車,擡眸,不自覺被潑墨畫卷吸引。

“掌印,你可算回來了!”裴俊達的大嗓門打破了安靜的氛圍。

薛晴羽恨恨回頭,就見裴俊達青衣翩躚,頭上簪著同色玉如意,說不出的風姿俊逸。顯然,是精心打扮過的。

“嗯,府內一切可好?”薛晴羽邊走邊問。

裴俊達趕緊邀功:“那必須的,姚家兩姐妹的女紅日益精進;李家兄長領著李翎看了不少書;李和光每日領著武家弟弟習武,我也跟著沾光不少。”

薛晴羽瞧了眼裴俊達的下盤,心知多少有些誇張成分:“那讓趙舒好好驗驗。”

裴俊達馬上心虛:“要不我先去給你準備洗澡水,再備下晚膳?半月有餘的奔波,屬實辛苦了。”

“嗯,我想洗個澡,晚膳也送浴池吧,我邊洗邊吃。交給趙舒辦就好,你們隨意,不用太管我。”薛晴羽揮揮手,示意裴俊達退下。

裴俊達不甘心,拉扯住趙舒:“這次外出,掌印和蕭學士可曾發生過什麽?”

“這……他們中途回來過一次,驛館的臥房又相鄰,奴才一直未近身。”趙舒不忍心直言,說得較隱晦。

聰慧如裴俊達,聞言如洩了氣的皮球,無精打采往自己小苑方向走去。

趙舒嘆了口氣,去忙活了。

薛晴羽享受了美好的夜晚,睡到日上三竿方轉醒。一用過午膳,便收到二壽前來的消息。

“薛掌印此去辛苦。”二壽畢恭畢敬送上一堆奏疏,“您不在期間,加急處理之事,聖上親自下印。今日奴才送來的,皆是前半月不急之事,和今日聖上剛下的旨意。”

“有勞二壽公公。”薛晴羽雙手接過,示意趙舒帶二壽去前廳休息。

薛晴羽踏入書房、闔上門,迫不及待打開一份份奏疏,很快看到蕭清鶴自滁州歸來的“成果”。

商籍構陷同僚,罷黜官職,押解回京,秋後問斬。

金鳴偽造假證,念及受到威脅,後人又主動告知,罰俸一年。

鄧輝降職為指揮僉事,罰俸半年。

即日起,大理寺每日不間斷當值,凡有上訴案情,每月呈報;都察院監察錦衣衛歷來卷宗,歷時一年完成;刑部接管詔獄,協助都察院完成監察。

薛晴羽嘴角上揚,至此,前朝起權傾朝野的錦衣衛,算是告一段落了。接下來的奏疏,皆是封賞。

蕭清鶴任從二品翰林院掌院學士,舒寄柔任五品翰林院修撰。

薛晴羽再次震驚,這蕭清鶴,去年冬天高中狀元,從五品修撰到從二品掌院,短短半年,超越了鄭雲龍的一生。

周嘉昊上任後廢黜了不少前朝官員,因重視翰林院,一直未決定掌院人選。鄭雲龍努力半生,不過當了個四品學士,代掌院之職。

薛晴羽感慨之餘,快速蓋印,來前院尋二壽:“二壽公公,此番朝中動蕩,你跟在聖上身邊,務必留心哪!”

趙舒識趣走開,二壽拉著薛晴羽,壓低聲音。

“說來,蕭掌院每次出門辦事,皆是薛掌印陪同保護。薛掌印何不借此機會,多加拉攏?”

薛晴羽笑了:“二壽公公想必也聽過蕭大人傳言吧?他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啊!”

二壽不解:“這人嘛,要麽貪財,要麽好色,要麽有些生僻愛好。奴才見識過這麽多文武百官,楞是沒瞧見啥也不好的!”

“這大抵,便是蕭大人受重用的原因吧。”薛晴羽意味深長一笑,送二壽到門口。

望著二壽遠去的馬車,薛晴羽眼睛微瞇,看來,打蕭清鶴主意的人越發多了。周嘉昊如此重用文臣,將權力分散,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,蕭清鶴危矣。

未等到三日之約,薛晴羽當晚就換上女裝,提了兩壺梨花釀,叫雲錦炒了盤花生米,自墻頭翻出去,來到蕭府後門。

蕭清漪開門的一瞬,明顯吃了一驚:“蕭哥哥說你明日才來,我今日未做好吃的。”

“不用,有花生米還不夠麽?”薛晴羽亮了亮自己的小包裹。

“蕭哥哥在書房,你直接去吧,我去休息了。”蕭清漪識趣地退下。

薛晴羽來到書房外,輕輕叩門:“蕭清鶴,我來了。”

蕭清鶴正在構思新話本,聽聞薛晴羽的聲音,快速將眼前寫滿字的宣紙蓋上,再去開門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蕭清鶴看到一身湖藍色寬袍的薛晴羽,眼底難掩驚喜。

薛晴羽佯裝生氣:“怎麽,不歡迎?”

“怎麽會?”蕭清鶴接過薛晴羽手裏的東西,“你居然自帶吃食和酒水。”

薛晴羽主動坐在臥榻旁:“恭喜蕭大人任翰林苑掌院!”

“旁人看熱鬧就罷了,你怎麽也搞這一出?”蕭清鶴在薛晴羽對面坐下,在臥榻中央的案幾上擱下酒壺,“稍後,我去取杯子和碟子。”

薛晴羽晃著腿等蕭清鶴,耳邊很快傳來蕭清鶴的小碎步跑動聲。

“來了。”蕭清鶴特意挑了和薛晴羽衣衫同色的器具,瞧著格外溫馨。

“我敬你!”薛晴羽率先舉起酒杯,與蕭清鶴的相碰。

蕭清鶴餘光一直落在薛晴羽身上,薛晴羽一旦換上女裝,美得叫人移不開眼睛。

薛晴羽卻一本正經出言提醒:“蕭清鶴,你如今越級晉升,朝中只怕虎視眈眈。今日,已有人向我打聽你的喜好。往後,你務必小心。”

蕭清鶴推開案幾,頭朝下,枕在薛晴羽腿上。

薛晴羽被蕭清鶴突如其來的舉動駭住,手足無措:“蕭清鶴,你幹嘛?”

蕭清鶴溫柔看了薛晴羽一眼,覆閉上眼睛:“一會兒就好,借點溫暖給我。”

薛晴羽“噗嗤”一聲笑了:“今日本遇上大喜事,蕭大人怎麽搞得如此疲憊?”

“你不知道,自打猜出你和聖上的糾葛,我心疼你之餘,亦真切體會到了‘伴君如伴虎’的道理。今日在禦書房,我先說了瘟疫,再提及分權,最後是冤案,措辭萬分小心。”

薛晴羽撫上蕭清鶴的鬢角,手指下滑,劍眉、桃花眼、翹鼻、厚唇……到達下顎,小手被蕭清鶴一把握住。

“你在挑逗我嗎?”蕭清鶴亮晶晶的眼睛驀地睜開。

“沒有,是心疼。”薛晴羽垂下頭,兩個人的鼻子幾乎貼在一起。

蕭清鶴呼吸一滯,聲音沙啞:“薛晴羽,莫要招惹我,我怕克制不了。”

“那就不必克制。”薛晴羽笑容嫵媚,主動吻住蕭清鶴的唇。

蕭清鶴渾身一凜,輕推開薛晴羽:“晴羽,你可當真?”

薛晴羽有些不耐:“蕭清鶴,我對你,可沒什麽不放心的。就你這身手,左右逃不出我的手掌心。日後若負我,我直接取你狗命!”

蕭清鶴抱住薛晴羽轉身,將薛晴羽壓在身xia:“晴羽,願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離。過了今晚,你再想推開我,門兒都沒有!”

蕭清鶴話音剛落,吻住薛晴羽額頭,順著薛晴羽方才手指拂過的部位,一路下滑。

二人唇齒相交時,蕭清鶴一點點拉扯開薛晴羽的衣物,薛晴羽本能回應,伸手環住蕭清鶴脖子。

案幾上的梨花釀被打翻在地,透明色帶著梨花香氣的液體,撒了一地……

一夜繾綣,翌日,陽光明媚、鳥雀啁啾。

蕭清鶴率先醒來,看著身側只著白色裏衣的薛晴羽,伸手環住小腰。薛晴羽本就累極,轉醒睜眼,瞧見蕭清鶴好看的桃花眼和嘴角一並上揚,泛著愜意的弧度。

“醒了?”蕭清鶴騰出另一只手,刮了下薛晴羽的鼻尖,“薛大夫,往後不會再說我腰不好了吧?”

薛晴羽狠狠掐了一下蕭清鶴的腰,後者疼得驚呼。

“那得多虧了我替蕭大人針灸呢。”薛晴羽話落,掀開被子便起身。

蕭清鶴雙手自背後環抱住薛晴羽,依依不舍:“昨夜累了好幾次,不多睡一會兒?”

薛晴羽毫不客氣拍打蕭清鶴手背,逼迫蕭清鶴松手:“不了,離京半月未入宮,怎麽也得和聖上周旋一番。”

蕭清鶴想起什麽似的,驚呼:“你那暗衛,昨晚不在吧?”

薛晴羽穿戴整齊,白了床上的蕭清鶴一眼:“完事兒才想起朱效啊?”

“哈欠——”此刻,正在薛府小苑替薛晴羽煎藥的朱效打了個噴嚏,少主昨日下午便吩咐他悄悄去抓藥,今日午時前煎好。

他看不懂方子,不知少主想做什麽,偏生又不允他跟隨。

哎,女大不由娘啊!朱效默默嘆氣,手上的扇子扇得更厲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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